阿裏布達年代記第二部

羅森

武俠玄幻

壹切的發生,真是像夢壹樣,我實在有點想不通,事情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子?難道這又是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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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二章、小兵傳奇

阿裏布達年代記第二部 by 羅森

2019-7-12 11:39

  抵達東海後的頻繁落水,似乎在向我傳達著什麽,假如我把這當作是不祥的預兆,那就可以準備早點跑路回家,但立誌要作個優秀“追跡者”天南地北追逐高價珍寶的我,並不相信這壹套。
  甫才到來,就為反抗軍贏得壹個漂亮的勝仗,我自認這是很不壞的成績,無奈除了我們這夥人之外,沒有任何人能夠證明這壹點,所以當我們漂流在海上,被反抗軍的船艦發現時,是被當作奸細論處的。
  這點當然造成了些許困擾,不過卻不是什麽大問題,憑著我和茅延安的三寸不爛之舌,還有阿雪那雖然施術掩去臉上麗色,卻仍顯得純潔可人的眼眸,很快就讓他們相信,我們是前來投奔反抗軍的義勇份子,只不過中途被海賊團俘虜脅迫,綁架求贖,又不幸卷入這場海戰,所以才漂流海中。
  管他的,反正這也不全是謊言,其中大概有三成左右是事實。
  大概之前已經處理過許多投奔者,船上的反抗軍用對待客人的禮儀,有規矩卻欠缺敬意地安置我們。我們三個人被安排住在壹處,但紫羅蘭就有些麻煩,反抗軍壹度拒絕讓它上船,甚至想把它重新扔下海去,可是阿雪的魔法卻有效解決這個問題。
  不是黑魔法,是比黑魔法更厲害的東西。當阿雪俯身安撫紫羅蘭的瞬間,她胸前壹對高聳的巨乳,在薄質料的肚兜上衣壹彈,附近的反抗軍士兵頓時安靜無聲,雙眼猛瞪,直瞥著她飽滿傲人的胸口,就這麽忘記壹切,讓她把紫羅蘭帶上船來。
  我們被安置的地方是後艙,空間還不算小,但是整潔程度卻讓我們有個共識,這裏之前很可能是用來囚禁俘虜的,我們等若是住進了壹個牢房。
  不理會這個不吉祥的預兆,我們在這艙房內自得其樂。茅延安要來紙筆,自顧自地寫著他的東西;紫羅蘭趴在船艙的壹角,繼續睡覺;阿雪擦幹身上的水漬後,趴在我胯間,用她豐潤的紅唇、肥碩的雪乳,溫暖我受寒的重要部位。
  坦白說,這樣的殺時間方法相當有效,不知不覺就過了大半天,抵達目的地,火奴魯魯群島的力夏達港。而當我們下船時,船上士兵用壹種明顯充滿色欲的眼神,戀戀不舍地凝視阿雪,然後在我提醒阿雪,抹去她唇邊那抹白濁幹漬的時候,殺氣騰騰地朝我瞪來。
  這是男人的榮耀,我當然是笑笑表示得意,無須避諱什麽。至於死鬼茅延安,這家夥每次都在我面前實際炫耀把妹功夫,我們出海之前他在把妹,旅程之中他在把妹,就連我們現在下船,岸上都立刻有幾名穿著浪蕩的女子,被他的小胡子扮相所迷,搶著向他狂拋媚眼。
  對於這麽壹個無時不刻狂把漂亮妹妹的斯文賤男人,如果我不稍微放開顧忌,對他還以顏色,表示我只是不願,而非不能,那我以後還能擡起頭做人嗎?
  “賢侄,看到那邊壹群騷貨沒有?妳信不信,只要我出去繞壹圈,馬上兩手就可以各帶壹個美女回來。”
  “哦,妳這麽快就可以找到壹流刺青師嗎?那順便讓他多奉送壹點,別光刺手臂,還多在妳臉上刺個絕代大淫魔的字樣,我保證壹定威武過人啊!”
  “善戰者無赫赫之功,其實大叔我有些非比尋常的地方,就算不刺字,看起來也壹樣是威猛過人。”
  “什麽地方?妳的直腸?”
  我和茅延安站在簡陋港口的壹角,皮笑肉不笑地相互嘲弄,沒有人註意我們兩個無名小卒,只是各自忙碌著工作。
  黑龍會的總部位於何處,壹直是個謎,根據可信傳聞,很可能是壹座由無數船艦連鎖組成的移動宮殿;反抗軍的總部,壹年前搬移到東海地方最繁華的蓬萊島上,而舊總部所在,就是我們此刻所抵達的火奴魯魯群島。
  這個群島的周圍海域,有大大小小十多個島嶼,過去反抗軍實力單薄的時候,常常在各個島嶼上輪流駐紮,不讓黑龍會識破主力所在,直到李華梅攻破巴士底島上的大監獄,解放諸多戰士,實力大振,這才穩定駐紮在火努魯魯主島上,而後隨著戰事上的節節勝利,勢力範圍擴大,又把主力所在遷移到蓬萊島。
  從力夏達港上岸,馬上會感覺到之前茅延安所述說的東海氣息。這裏雖然不如娜麗維亞般繁榮,但來來往往的人潮,各式各樣的發色、復雜外型,卻顯示了壹個都市的旺盛活力。
  人類是居住在島上的主要份子,但碼頭上活動的,卻還有我首次見到的甲殼族,外形是人體與甲殼類的結合,比如說我左手邊那個背著龜殼、手拿拐杖,緩慢行走的老人;還有我右前方那個背部是蟹殼,八只蟹爪抓著不同貨物叫賣的小販,奇特的景象,令我眼界大開。
  “賢侄,往那邊看,那邊街角站的幾個白衣美女,手上拿魚叉、用布包住頭的那幾個,看到沒有?那些都是人魚族的。”
  “人魚?”
  “是啊,人魚族上岸活動的時候,都喜歡做這樣的武裝,那是她們的習俗,很好認的。”
  我望向茅延安所指的街角,幾名手拿魚叉的白衣少女,正用我所聽不懂的方言,向店裏壹名長著蝦頭的甲殼族夥計購買幹貨。那幾名少女都作著壹樣的打扮,頭上用包布裹住長發,胸口用白布纏著,外頭罩上壹套無袖短衫;清壹色的白色短褲,恰到好處地包貼著圓翹的屁股,小腿與手腕都用白線纏著,看上去顯得十分英武剽悍,全不似詩歌故事中的柔弱嬌憐。
  “賢侄,這沒什麽好奇怪啊,東海地方連年戰亂,人魚族也不能置身事外。
  為了生活,人魚族的美人兒也拿起魚叉,保衛家園,這兩年更和李元帥締結盟約,加入反抗軍,共抗黑龍會。“
  之前我就聽人說過,人魚族也是少數的全女性族類。與南蠻的羽族壹樣,她們每次生育,若為男性,則是顯現父系的血統,只有生育女性,才會是人魚。在海底的時候,是人魚的外型,上了陸地,就會變化成人類的雙腿。
  人魚族也是有名的美女族類,我在岸上就聞名已久,不過確實沒想到,東海地方的長時間爭戰不休,連這個本來以嬌弱美人而揚名的族類,都誕生出明艷英媚的女戰士來。
  “賢侄,低下頭,妳的熟人來了。”
  茅延安喊了壹聲,壓著我把頭低下,恰好附近人群壹陣騷動,我擡眼朝那邊看去,眼前登時壹亮,只見壹雙極其相似的妙麗倩影,快速朝這邊過來,正是與我睽違良久的霓虹姐妹。
  羽虹壹馬當先,快步走在最前頭,已有數個月不見的她,體態依舊輕盈纖瘦,身上仍是穿著那套女巡捕的制服。
  壹襲白色的束腰長襖,從微微敞開的領口中,可以看到壹抹淡淡的粉紅抹胸,攏住了那對曲線恰到好處的玉峰;身為巡捕證明的寶石胸章,別在她鼓鼓隆起的胸口。
  下身是緊貼著小翹臀、大腿的白色包褲,將修長曼妙的玉腿曲線畢露無余,充滿了彈性和美感;腳下則是壹雙白色的鹿皮平底薄靴,緊緊貼到小腿位置的靴筒上,金色的花紋十分耀眼。
  看見這套正氣凜然的女巡捕制服,再回想起她昨晚在海上激戰的明艷英姿,我心頭頓時壹片火熱,淫穢的目光盡在她性感熱褲、美腿上遊移,試圖提醒自己數個月前在南蠻的旖旎光景。
  那時,在四大獸族的圍攻下,羽族的根據地史凱瓦歌樓城淪陷,我僥幸混入了熊族陣營,更意外擒下了前來刺殺我的羽虹,不但殘忍地奪去了她拼命捍衛的童貞,還對她施以極其羞辱的悲慘調教,恣意享受她青春嬌嫩的少女肉體。直到我離開南蠻為止,不知道有多少個晚上,羽虹那雙修長姣好的如玉粉腿,頻頻纏在我後腰上,赤裸胴體婉轉嚶啼,那種火辣景象,想起來就讓人回味無窮。
  “阿虹,妳等我壹等。”
  落後幾步的羽霓在這時候搶了上來,金黃色的及腰長發飄動,速度很快,眨眼間搶到羽虹身後,壹把就抓在妹妹肩上,像是對她獨自離船的動作很不滿意。
  “姐,妳別管我。”
  “啊。”
  羽虹急轉過頭,伸手撥開姐姐的右掌,在她轉身的剎那,淺淺的金黃瀏海隨風分撥,露出了她冰雪般的冷艷容顏。之前在南蠻時,那種活潑嬌俏的神韻,被壹種不易親近的冷漠、痛楚所取代,驚鴻壹瞥間,竟然與薩拉城中的冷二公主有幾分相似。
  羽霓驚呼縮手,所有人都以為她是被妹妹給撥落手掌,恐怕只有我才留意到,在羽霓碰到妹妹肩頭的那壹刻,就好像碰到壹塊燒紅烙鐵般縮了手,這根本不是被撥落,而是代表羽虹的體溫異乎尋常。
  姐妹兩人同樣經過壹場劇戰,同樣休息過大半天,但羽虹身上卻仍在冒汗,金色短發濕濕淋淋,像是剛從水裏走出來似的,如果考慮到蒸發掉的部分,恐怕脫水情形比看到的更嚴重,這或許就是羽虹在甩開姐姐的手掌後,壹語不發,加速離去的理由。
  霓虹姐妹位列當世七朵名花之壹,在這座島上更理所當然地是人們目光的焦點,她們兩人鬧了這壹場,周圍的人們都議論紛紛,不知道霓虹兩位美人兒姐妹發生了什麽事。
  (明顯是散熱不良,奇怪,如果穿少壹點,情形應該能稍微好轉……嗯,是了,在南蠻的時候,這騷妞兒已經有點被我弄成暴露狂,她壹定是顧忌這壹點吧。
  我心裏有數,只是這時候不便多言,也幸好剛才霓虹兩人沒有朝這邊看,否則以她們銳利的職業目光,大有可能把我和茅延安給認出來,那時候羽虹有了提防,我不但難以偷偷接近她,還要小心重蹈覆轍,被她偷偷潛入進來,把我喉嚨割斷。
  “餵,賢侄,那邊在報名了,報名以後有午餐可以吃,我們趕快去吧。”
  “妳是來吃飯還是來從軍的?”
  笑罵聲中,我與茅延安壹起去島上臨時成立的整編處。壹路上,我和茅延安商量要怎麽開始作事,由於我們已經打算壹切由最基層做起,當個小兵,不容易立什麽大功。我們不宜太惹人註目,但身分太低,作什麽都不方便,所以該如何立功,迅速提升到相當位階,這樣才比較有利。
  至於如何尋寶,如何獲利的問題,我當然是自己偷偷幹,才不會與這老奸巨猾的色魔合作,所以大家提也不提,只是專註於立功升官方面的討論。我覺得以黑龍會的強勢,當真想要建立軍功,只怕沒有想像中容易,茅延安則是信心滿滿,說是以我偷雞摸狗的本事,區區黑龍會何足道哉,並且說這次會好好取材,用我在東海的輝煌戰績,寫壹部叫做小兵傳奇的作品,光聽名字就保證暢銷。
  火奴魯魯群島是反抗軍的重要基地,來自四面八方的義勇兵著實不少,有些是在這裏投軍,有些則是從蓬萊島被分配過來,那個臨時搭建的整編處,外頭擠滿了人,等著整編發配。
  經過冗長的排隊時間,終於輪到我們。我們向那裏的負責人表示加入意願,然後就是壹段很典型的應征面試。理所當然,我們把自己的本事誇得是天上少有,地下無雙,痛斥東海惡勢力的腐敗,並且表示我們立誓鋤強扶弱的崇高誌向。
  那個花白胡子的負責人,冷淡地回看著我們,像是看見壹群麻煩人物似的,而在我們的陪笑下,老頭慢吞吞地拿出表格,問我們的姓名。
  茅延安側頭思索,似乎在考慮著什麽,我怕他又像上次南蠻那樣幫我胡亂取名,正要搶先開口,不料還是慢了他壹步。
  “在下梅仁佑,浪蕩東海壹介落拓畫師,希望能夠投入義軍,共舉大業。”
  茅延安往我壹指,笑道:“這是我家侄兒,名動金雀花聯邦的少年劍俠,梅佑仁,請老丈不要辜負他的長才,給他壹個能堪大任的適當職位。”
  能堪大任,那豈不是要到戰場的最前線去送死?我差點踢了茅延安壹腳,連他胡亂幫我取名的份壹起算下去。
  “梅仁佑……梅佑仁……兩叔侄的名字真怪,又不知道是哪來的閑人,算了,早死早超生……這是妳們的牌位……不,是妳們的軍牌,好好拿著超生……不,安置去吧。”
  那個花白胡子的老頭,活像看著死人般望過我們,又把兩塊活像牌位似的紅竹名牌交給我們,然後才慢慢地挪調著白花眼鏡,看向阿雪,在她飽滿的胸前略作停留,這才望向她的臉。
  阿雪很期盼地望著我,在我與茅延安都取了個假名之後,她似乎也很期待我幫她取壹個好的名字,可是剛剛被茅延安取了個怪名字的我,才不會甘心讓她壹個人高興快活。
  “老頭,這是我師妹,她名字是……”
  無視阿雪猛眨眼睛的期待,我微笑道:“嗯,大奶妹。”
  姑且不論茅延安聽到名字後偷笑的反應,那個老頭還真的把這名字寫下去,跟著就將那個寫著“大奶妹”的名牌交給了阿雪。
  當報名完成,要分配單位的時候,茅延安的出色文采,讓他順理成章地被派去島上的司令部,從事文書工作,而我卻臨時想到壹個很不妙的問題。
  軍事組織的慣例,男男女女肯定不會分配在壹個地方,換言之,我會與阿雪分配在不同單位。然而,阿雪的頭腦純真簡單,隨便和別人放在壹起,不知道會被人騙去什麽地方給賣了,再者,她沒有我在旁監視,如果被人認出了真面目,那可是天大的禍事,之前我機關算盡,怎麽偏偏就漏掉了這壹點?
  “等壹下,不管這邊怎麽編排,我要求和……呃,我妹妹同壹個單位。”
  實在沒有別的理由好說,我倉促之間,用了這個相當爛的謊話當理由,說服那個老頭把我和阿雪編在壹起。
  我和阿雪拿到了壹張草率的命令書與地圖,要我們前往火奴魯魯島西北角的庚三軍營。在與茅延安約好聯絡方式後,我們就分開行動了。
  從南蠻時期開始,到薩拉再到東海,幾個月來茅延安壹直與我們共同行動,現在突然分開,那感覺還真是很特別,但我卻還頗感快意,因為這麽壹來,少掉壹個礙手礙腳的麻煩人物,我很多事情可以更方便動手。
  “師父,好久沒有看到霓虹她們了,我們什麽時候去與她們見面問好呢?”
  壹點都沒有暈船的困頓現象,阿雪活力十足地和紫羅蘭追著跑,還向我問起霓虹,我則趁此機會,義正辭嚴地發出警告。
  “阿雪,我們不能與霓虹她們見面,至少現在不行,理由是因為……”
  要胡亂扯個理由還真困難,不過我是告訴她,東海地方情形復雜,尤其是兩軍征戰,間諜必多,我懷疑反抗軍前次的大敗是內奸作祟,所以要不動聲色,先幫反抗軍抓出內奸。
  這當然只是鬼扯,我對反抗軍的狀況壹無所知,哪曉得它上次戰敗是怎麽敗的,只是隨便找個理由胡說而已,但阿雪看我的眼神卻充滿崇敬。
  “師父,妳真是厲害,這麽深謀遠慮,黑龍會的惡人遇到妳,壹定會遭到天譴的。”
  “呃……是嗎?我怎麽覺得自己壹定會遭到天譴?”
  隨口與阿雪胡謅了兩句,我正想再對她敷衍,前頭的巷子突然傳出壹陣騷動,十多名孩童從小巷子裏頭竄出,笑得歡天喜地,手上拿著青菜、生豬肉、水果等食物,活像拿到戰利品似的大嚷大笑,最後頭的幾個還拿著粗布衣褲,壹溜煙地跑出來,看到紫羅蘭兇惡的猛獸形象,大叫壹聲,壹哄而散。
  假如這些孩童的年紀不是那麽小,剛剛那壹幕看來還真像山賊剛剛打劫完畢的畫面,我和阿雪好奇心起,走到那條巷子裏去,卻沒想到當真看到壹個男人倒在地上,身上除了壹件兜襠布外,就被剝得壹絲不掛,背上與手腳上還留著許多小小的鞋印,任誰壹看都知道是被踐踏過。
  “救、救命……搶劫啊……”
  衰弱的求助聲音,讓我幾乎控制不住臉上表情,險些就當場大笑出來。盡管我知道這世上人心險惡,東海地方更是弱肉強食的世界,但實在怎樣都想不到,甫抵東海看到的壹樁不法案件,居然是這樣的荒唐劫案。
  阿雪半紅著臉,主動上前將那個人扶起,只見那是壹個生著滿臉大胡子的男人,明顯過久沒有修剪的虬髯濃需,幾乎把半張臉都覆蓋住,看不清楚相貌,但從外表來看,應該是三十好幾,甚至接近四十的中年人了。
  那人被阿雪扶起,對著我們千謝萬謝,說自己采買東西完畢,正要回去,卻突然被這群孩子用竹刀、木棒給趕到巷子,跟著就被搶光了所采買的食品,還連全身衣物都給扒得幹凈。
  壹個盛年力壯、個頭不矮的男人,居然會被壹群孩童給搶劫,還嚇得發抖,這實在是窩囊得很了,我壓根就不想和這種人多說壹句話,但阿雪卻從包袱裏拿出我的衣服,給這個大胡子換上,還多事地說要送他回家。
  雙方身材有別,他壹穿上我的衣服,我才發現他原來比我還高出壹個頭,身材高大魁梧,站起來像尊鐵塔似的,過小的衣衫在他身上左破右露,甚是可笑。
  “妳們……是剛剛到火奴魯魯的外地客人吧?妳們幫我這個大忙,願不願意到寒舍來喝杯茶,吃點東西?我作菜很好吃的。”
  “不用了,我們有很多大事要忙,沒時間來這裏吃飯,阿雪,我們走了。”
  招呼阿雪離開,走之前向這男人隨口問路,誰知道他也住在火奴魯魯的西北角,在阿雪的雞婆多事下,我們兩人壹豹便和他同行,節省走錯路的時間,順便也護衛他回家。
  “這位先生,我叫阿雪,妳尊姓大名啊?”
  我沒興趣學阿雪那般客氣有禮,壹步走在前面,卻聽到那個男人很笨拙地回答。
  “我……我的名字不好聽,我是個廚師,叫做加藤鷹。”
  “加藤鷹?傳說中只要壹根羽毛加身,就可以令女人極樂高潮的聖獸加藤金鷹?就憑妳?妳以為妳是什麽東西?妳的下面是什麽東西?”
  被這名字給大大嚇了壹跳,我急忙回身喝問,而那個百分百取錯名字的加藤鷹露出很尷尬的笑容,說這是他父親崇拜傳說中的聖獸,為他取的名字,他本身並沒有要侮辱聖獸的意思。
  我是懶得再與這個男人多話,直接催著阿雪加快腳程,大概走了個把時辰後,終於到了火奴魯魯的西北角。然而,當我們與加藤鷹在岔路分手,逕自來到地圖上的庚三軍營,卻不由得瞪大眼睛,壹面核對手上的地圖,壹面錯愕地望著眼前的建築物。
  建築物破爛,這點倒是沒有什麽大不了,畢竟我早就猜到反抗軍物資缺乏,這裏又僻處孤島,能有壹棟尚稱穩固的木造建築就不錯了。但眼前這棟連著壹間草棚飯堂的大木屋,不只是破舊、搖搖欲倒,甚至還有壹根不合時宜的大煙囪,往上冒著裊裊炊煙;門縫中則閃著刀光火影,不住往外飄著食物香氣。
  媽的!我似乎忽略了壹件很重要的事。
  軍隊組織很復雜,有戰鬥部隊,也有後勤部隊,而那個死老頭……把我和阿雪分配到夥夫營了!
  我看著眼前那棟搖搖欲倒的廚房,只覺得自己的雙腿好像也跟著晃起來,先前為著東海之行所做的種種雄心企劃,我所預備展開的小兵傳奇,現在從最基礎的根部開始崩潰。
  當我正為著計劃的突變而頭暈,阿雪卻像感覺不到我苦惱似的大步向前,壹把推開面前虛掩的大門,依照我先前教她的軍中禮儀,大聲報上了自己的名字。
  “新二等兵……大奶妹,軍籍號碼五七壹壹四三八,到庚三軍營報到了。”
  在她推開門的瞬間,我看清廚房內的景象,也看到正在裏頭工作的三名夥計,年紀有老有少,唯壹共同的特征,就是每個人都生得高頭大馬,也都各有殘疾,壹行排站起來,儼然就是三座金剛銅像。
  被阿雪的推門與報名聲給打斷,正在殺豬、剁羊、切割生魚的三大金剛壹起擡頭,斜眼歪嘴地朝我們看來,手中的刀、叉、斧不約而同地揚起,殺氣騰騰的猙獰模樣,比黑龍會的賊軍猶有過之,如果走在街上,保證會把路上每壹個孩童全都嚇得哭起來。
  “嘿,哪裏來的肥羊啊……這裏好久沒有生人來了……”
  “看看那大奶小妞,細皮嫩肉的……”
  “何止啊,還有壹個男的……沒什麽肉似的,旁邊那頭豹子倒挺肥的。”
  “才和褚老頭要幾個生人來燉湯,這次倒來得挺快啊!”
  齜牙咧嘴的兇惡氣氛,還有正流遍廚房桌上、地下的鮮血,全化作刺鼻的血腥味壹起襲來,我頓時覺得天旋地轉,還以為自己到了某個人間地獄,而不是壹間廚房。
  但壹陣連環悶響聲,卻隨即打破了這樣的詭異氣氛,三名巨漢的後腦杓全都挨了壹記鍋鏟,讓他們全都趴倒在面前生肉的血泊中,下手的聲音是那麽響亮,我甚至以為他們三個人無壹幸免地倒斃了。
  動手的人,是站在廚房最後頭角落的壹個大漢,黝黑的膚色讓人印象深刻,略為花白的頭發,明顯比其余人年長。他從角落裏走了出來,冷冷地看過我和阿雪,大聲說話。
  “歡迎來到東海廚藝訓練學校,我是這裏的二當家,宮本十藏,妳們被分配到這裏,往後就是這裏的壹份子。”
  殘缺左臂上掛的金鉤,增添了身上的肅殺威勢,這個叫做宮本十藏的黑人廚師,卻有著軍人的氣派。
  “進入學校,要服從大當家……也就是校長的指示。大當家的指示,就是壹切,如果大當家要學生去死,妳們全部都要死,明白了沒有?”
  聽起來這個鬼廚房還有壹個更高層的人物,威嚴比宮本十藏更高,但正當我想問大當家是何方神聖,壹個似乎很膽怯的高大身影卻在宮本十藏身後出現,很不好意思地向我們打招呼。
  “不,沒、沒有那麽嚴重啦……我不會讓大家去死的,只不過廚房這種地方,有時候難免會……”
  換上了壹身廚師打扮,帶上白色高帽、穿好廚師圍裙,向我和阿雪招手的男人,就是這個廚房的大當家,也就是我們路上遇到的大胡子,加藤鷹。和身邊殺氣凜凜的宮本十藏相比,還真是古怪的組合;值得壹提的是,他左手袖子上繡了壹尾青色蟠龍,龍軀圈繞著壹個紅色的“特”字,不曉得是什麽意思。
  “歡迎兩位,哦,還有這位豹小姐,我們大家好好相處吧,煮菜燒飯很快樂的。”
  以這句話為開端,就開始了我們在“東海廚藝訓練學校”就讀的血淚日子。


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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