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壹章

　　月兒見我沈思，沒有說話。我見話題扯到這麽遠，調整了壹下思路，道：”月兒，只要師娘在教內威勢大升，我們就不會有問題。“月兒想了想道：”對，二十年前他們不得不放過師娘，以後他們也不得不放手，的確沒人能敵過師傅師娘和相公的聯手。“我笑道：”不對，還差了月兒呢！“月兒抿嘴笑道：”賤妾這點武功怎起的了作用呢！“我盯著她的櫻桃小嘴笑道：”月兒，妳可不要妄自菲薄，就算妳不信自己，也要相信相公，咱們的雙修大法那可是舉世無雙！“月兒嬌媚的白我壹眼，我又道：”師娘讓我全權處理，她有沒有說怎麽處置那些叛徒？“月兒道：”賤妾問過，師娘卻說讓相公看著辦。另外，師娘說這次她復出的消息瞞的很緊，在總壇故意放出風聲前，相公不用擔心懲治叛徒的消息外泄，還有，她老人家回總壇會讓人查詢相公仇人的下落。“我搔頭道：”師娘很老嗎？她老人家……“月兒嬌笑道：”師娘對相公就象個姐姐，只是月兒愛戴她嘛！“我嘿嘿笑道：”師娘現在壹定在打噴嚏，因為我們正在背後議論她老人家。“月兒笑的彎下腰去，我笑道：”最後壹個問題，妳究竟有沒有學到師娘的駐顏術？“月兒忍住笑，喘息著道：”昨晚上師娘又罵妳呢，她說定是妳慫恿著月兒去學的，以前人家就沒想過要學！“我嘻嘻笑道：”是我又怎麽了，難道要我去問？我又不練駐顏術……“月兒笑道：”師娘說，這駐顏術要女人三十歲後才能練，月兒現在還沒有完全長成，還不可以。“原來如此，我看了看天色，道：”時候差不多了，咱們走吧！“月兒在此地住了兩年，早把這兒當成了家，難免依依不舍，暗地神傷。我好言勸慰，背起包裹，伴著她走出了大門。掌櫃牽來兩匹駿馬，既不問往哪裏去，也不問何時回來，深得自保之要。我對他點了點頭，和月兒跨上馬背，往城郊老張鐵鋪騎去。

　　替老張最後壹次施針，他體內熱毒已拔的幹幹凈凈。我交代了壹些保養的要點，老張見我們行裝在身，知道我們即將離開，神情也有些黯然。我抱拳道：”若再到長安，楚破定來拜會前輩！“老張點頭未語，將我們送出了石屋大門。

　　我和月兒策馬向東沿官道狂奔了近兩個時辰，才在路邊茶攤停下休息。月兒第壹次行走江湖，甚是興奮，壹路上嘻嘻哈哈，說要與我比試騎術，壹直不停的往前跑，此時也不禁氣喘籲籲。我將馬兒系在水槽旁，又讓店家取來清水，月兒解下擋塵的面紗，拿出手絹打濕了擦臉。我愛憐的瞧著她紅撲撲的臉蛋，她瞟了我壹眼，甜甜地笑了起來。我把店家送上的茶遞給她，笑道：”來，喝口水，看妳累的！“月兒嬌笑道：”累倒不累，就是跑急了點！“又道：”相公，人家的騎術不差吧！“我笑道：”騎術很好，就是騎馬的時候不知道調勻呼吸，此乃習武者的大忌……“月兒撒嬌道：”人家是第壹次騎得這麽痛快嘛！下次定不會了，相公，壹會咱們再來跑壹段怎麽樣？“我笑道：”好啊，讓馬兒休息壹會，咱們再跑過。若是妳還這樣氣喘籲籲，晚上相公就要打妳屁股！“她嬌媚地瞟我壹眼，怪我說話不分地頭，我笑道：”照這個行程，咱們用不了多久就能到臨潼，今天就在臨潼休息好了。“月兒應了壹聲，我看著她喝了兩口水，才道：”師娘有沒有把洛陽與褚鳴有關的人的資料告訴妳？“月兒點頭道：”師娘說，通常分壇只有壇主、青龍堂堂主、白虎堂堂主三個首腦，但洛陽是大地方，所以分壇中還補了位副壇主。不過這副壇主李存毅也被褚鳴拉了過去，此外和他勾結的還有分壇青龍堂堂主左鎮安，和褚鳴結盟的洛陽幫大龍頭叫趙鵬，二龍頭杜南天，三龍頭程前。還有褚鳴的黑龍幫有對辦事的兄弟叫衛青、衛時。師娘還說，相公到了洛陽留下記號，自有人與相公聯絡，到時就知道什麽時候該動手了。“我知道聖教在地方上的分壇有青龍堂和白虎堂，青龍堂掌管刑罰，白虎堂掌管內務，問道：”那白虎堂堂主呢？“月兒笑道：”白虎堂堂主半年前不明原因被人暗殺，尚未有人補上。“我點頭道：”這褚鳴也算有辦法了，分壇裏最有勢力的三人勾結到壹起，怪不得他想壹手遮天，看來半年前已開始布置，那白虎堂堂主想來是被他們害死的。不過光這些資料還太少。“月兒嬌笑道：”師娘把這事全交給相公，原就是要考較壹下相公的手段嘛！“我搖頭笑道：”師娘其實已是全安排妥當，咱們只是負責抓人。“月兒想想笑道：”也是，咱們就等師娘的安排吧！“我笑了壹笑，再休息了片刻，站起身道：”好了，那兩匹馬兒油光水滑，甚是神駿，看來不是尋常貨色。月兒，咱們再來跑過，這回相公不會讓妳了！“申時時分，我和月兒終到了臨潼。我倆找了家客棧要了套上房，讓小二將壹應物事全換成新的。梳洗完後兩人去城裏逛了壹圈，吃過晚飯，月兒卻微微發起熱來，許是路上感受了春寒。

　　本來以她的內功修為，等閑絕不會生病，但我知定是她昨晚太疲倦，今天又趕了壹天路，身子正氣防禦下降所致。連忙給她服了羌活散，再伺侯她洗了個熱水澡，早早上床休息。第二日早上，月兒的月事卻提前壹天到來，並稱渾身微覺酸楚，正是風寒未解，血室又開。我如臨大敵，感受風寒雖是小病，但若是表寒入裏化熱，血熱互結，就算治好也會留下身子酸楚疼痛的毛病。雖然我對治法了然於胸，此時卻是患得患失，深深後悔那晚把她逗的太厲害。我讓她臥床休息，壹面開出藥方。

　　月兒人在病中甚是脆弱，抽泣道：”都怪賤妾沒用，才出門就拖累相公！“我連忙上前將她摟住，擦去眼淚柔聲道：”月兒，夫婦間說什麽拖累不拖累，咱們不急。妳最要緊是好好將養，快點好起來相公才高興！“月兒溫順的點頭應是，我笑道：”妳乖乖躺著不許胡思亂想，相公親自去給妳抓藥。“月兒嬌聲道：”相公，妳要快些回來！“我點頭道：”相公買了藥立即回來！“我親眼看著藥鋪的夥計抓好藥，壹樣樣的確認無誤才返回客棧，讓小二擡了個火爐到房間，拿了藥罐親自煨藥，從來沒有如此認真在乎過。壹副藥熬三次，每次三碗水熬成壹碗，然後將藥汁混合分三次服，保證藥效的均勻。我端了滿滿的壹碗藥走到床前，道：”月兒，來吃藥了！“月兒感激道：”相公，妳對月兒這麽好，月兒……“我笑道：”相公不對妳好對誰好呢，快吃藥吧！“月兒乖乖的全喝了下去，我放下空碗坐上床去，笑道：”相公給妳推拿壹下。“我運起純陽功力，逐寸在月兒全身拿捏三百六十下，收功時也不由感到壹陣勞累。據說此乃彭祖傳下的強健手法，記錄在昆侖醫典《回春錄》內，可激發患者機體正氣抗邪外出，效果顯著。但對施為者要求較高，功力稍差壹點也不能用。用來治療外感傷寒也許是大材小用，但此時但求能使月兒無病無痛，讓我做什麽都願意。